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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
那时的我,有点邪。
坐着坐着,两小时后就出现在另一个城市。雨天,倚窗而立,一下一下在玻璃上划人的名字。城市一角,掏烟,旁若无人点火,走人。
清爽的短发,白裙,大多人被我的单纯所诱惑。
遇见你,在一家咖啡屋。跑进来,顾不上一身湿,摘下眼镜就擦。你指了指旁边的座位,笑着说:路人甲。哦,路人乙。没戴眼镜看不清,却在你身旁坐下。
你是经过这座城市。
时常想,如果没有那个夜晚,那场雨,会不会停留。或者,没有再次的相聚,一切是否会不一样。是不是我也会清早起来取牛奶和报纸,黄昏急急忙忙赶在归家的路上。。。。
命运,不由分说地推搡。
那个清晨,你穿着一件棉衬衣,仿佛是洗旧的白。直到现在,记得最初的那件棉衬衣。质地柔和,气息依旧。似乎有温柔的暖风涵容环绕,并且愿意,分一点给我。在你面前,可以象个孩子。仰头淘气,低头娇羞。
这便够了。
这一切,你浑然不知。你只是偶然经过这座城市,经过了我。
我们住过的小旅店已经拆了。旷地里独留下一株红红的桉树,发黑的墙上写着几个稚拙的字:我的家。这曾是谁的家?我在谁的家旁度过了这一生中最美的时光?
一共三天三夜,那一共的72个小时。
大多时候,只是静静地坐着,静静地握着手。
出门的时候天色已暗。你搂着我,我依着你。偶然碰见你的目光,象染上风寒在等待一煲药熟。园子里有风,花都开好了。我知道自己将被治愈。
心头好静,岁月安稳。
这样的感觉,不管是坐在江边看过往船只,还是在人潮涌动黄昏里的牵手,凡在我们经过的所有地方,都会浮现出来。直至今日,挥之不散。
如今依然有情。而你,有没有想过那个阴天,那个有花香的早晨?还有路边小摊上一起傻笑我们。你念那句“朝朝暮暮,阳台之下”的凄怆,我一直记得。那一刻,我就知道。其实我们都是这样过时的人,都是这样念旧的灵魂。
临走的晚上,听你讲了一个故事。说谢孟希与一女子欢好,为她修建鸳鸯楼。而某一**忽然起了归家之念,匆匆辞官。女子追至江边,涕泪沾巾。谢取下头巾写了首诗给她:我断不思量,你莫思量我。将你从前待我心,付于他人可。
我没追到江边,也没送送你。我们在旅店的走廊道别。没想到,这就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相见。你低下身,用脸颊轻揉着我的发。沉默,双目间似有隐情。刹那间,我有一种悲哀的感觉。我忍着没问,也没有再说一句话。
只是,亲爱的。我如何能付于他人呢?再没有一个人,没有一个人能象你一样。懂我。你柔软的唇,你荒凉的额,你敦厚的身势,视我如稚子。心似崩溃的田土,泪如流萤。
时隔多年,终于明白。承诺只代表当时的心情,未来哪怕第二天的事谁也不能确定。有些人,有些事,只是路上一段风景,存在于心里的某个地方。太多的世俗,无法逾越。命里相亲相爱的人,也只能是过客。
想起幼年时读过的诗句:姑苏城外寒山寺,夜半钟声到客船。原来,你只是我夜半来泊的客船。
依旧在这座小城,深居简出。白壁清坚,无出可循。我遇见了你,耿耿地记住了你,因此走上了这条四野无人的路。你就像一根丝线,细细地缚住我的心脏。
是我,不敢或忘。
(二)
前世已照面,今生又相逢。
这样的一段文字,本该由他来写。可惜,那也是个心脏柔软的人,不知也在哪个角落里悲伤着,遍寻江湖找不到。
那个故事里的人是谁,我都承认。
人在达到真实境界前,你知道她路上要跌多少跤?其实,你说了也好。你不说,我更难过。.
爱是没有对错的。那人是你心上爱过,就可以终此一生。
真爱应该没有回头。只要清晰:这人深合吾意,甚获吾心。那么能够爱,就已经足够。不一定要纳为己有。庄子说:若然者,藏金于山,藏珠于渊。
原来她也只是个傻人,是人世万迷阵里的痴者。命中的许多事,其实是可以不必这么当真的。
传说每一个人在记忆羽化前都会路过一条寂寞的长街。
这一路上,每个人的成长就象路边高大挺拔的香樟一样,投下绵长的影子。于是时光变得很慢,我们就这样沿着路边的树荫走过去,和婆娑的树叶擦肩而过。一个斑驳接着下一个斑驳,如是轮回。
没有人感叹剧烈的阳光有多么破碎而灼热。
没有人感叹沿途的橱窗有多么空虚而黯淡。
我们只是踏着不会凋零的樱花瓣,一路上演世俗里最嘹亮的洗涤。
可是这条寂寞的长街我们到底会走多久?
谁经过了你?你又经过了谁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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