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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系血亲里的往者,都在我无甚记忆的儿时之前故去的,爷爷和大姑姑就这样在我的心中成了抽象的概念,而姥姥,亲姥姥,是在母亲九岁那年去了天堂。初中时,后姥姥去世,母亲回山东参加葬事,我感觉到的却是,这是秋天啊,田园果蔬丰收,父亲一个人忙不过来啊……
作为只家存身东北的我们,在客观上便远离了山东正常亲属间悲欢离合的交往,何况我这个四岁起即长在东北的女孩子。亡者之悲,尚不知何物,亡者之祭,是有见识的,却成了形式之观或恐惧之源。
在山镇生活时,每年的大年三十的晚饭前,父亲便会一脸严肃的铺展开给爷爷准备好的黄黄的“烧纸”,用毛笔写上山东老家的地址,爷爷的名字,如同邮信一般。然后,厚厚的的摞在他手中的纸,即而被他旋转,后折为扇形,拿于手中。然后,父亲便带着两个哥哥去离家五百米远的西向的大路上,点纸磕头祭拜。这是每年在我家上演的情节,却因我只有观望的份儿,渐成了欣赏之态,如同看着当地人家正月十五的“上灯”仪式。
正月十五,团圆之日,傍晚间,当地人会去亲人的坟头“上灯”,即将点燃的蜡烛插至故人坟头,然后再在他们自家的门前路两边,隔一定的距离插上一根点燃的蜡烛,此为照亮逝者回家的路。而我,欣赏之,且望远处的山间,亮点处处,再望邻家的门前,亦烛光点点,白雪的黑夜中,烛光渲染着一幅特别的画面。
小时候(大概还没有上学的年龄)的一天清晨,我突然听到一个消息,平时常去的邻家女主人“上吊”自杀!大人议论纷纷,我要去看,母亲不让,最后我还是偷偷跑了去……因为我还不明白,什么是“上吊”?只是见了之后,对死者的恐惧,从此如恶梦般难以驱赶。
别人都是站着的,都是在活动着的,单单是她,平平的,直直的躺在那里,身上还盖着一块布,她幼小的两个孩子在哭喊着……我已不记得是否看见了她的脸,但人 “上吊”后,脸是青黑的,嘴巴会吐出舌头,就是从哪时候知道的!死亡,原来可以这样吓人!那个曾经日日常去的房子已成为一具吊荡的身影,久久停留在我的内心。从此,亡者家中的哭声,胳膊上戴的孝字,坟头,坟上的花圈……等等,凡是与亡者有关的所有的所有,都让我心生恐惧。
即使现在对于庙宇中的上香行为,见之心胆亦在突突中。
只是,亡者之惧,随着年龄的增长,渐有减弱,生老病死,不过人之常态。再看见胳膊上戴孝的人,不再远远的躲开;勉强可以随着同事一起去参加别人的葬礼告别仪式(只有一次);看着花楼里正扎的花圈,也偶尔会瞅上一眼……我想,我只是努力的把恐惧心态又调整为了旁观心态。
我至今,依然没有真正的上过坟(除了上学时去扫公墓),在我的生命中,还没有经历死亡之痛。希望这样的日子来得越迟越好,越迟越好……家对于我,就是完整的六口人,可以多,但一个也不能少,一个也不能少的,我不能想像缺失后的生活,一点也不能的。
又逢清明,这是一个城市人重视而与我们家无关的祭祀的日子(我家生活中没有这个节日)。愿每个人健康的活着,长久得活着,为了亲人,也要健康长寿的活着。请朋友关注我下篇(清明,南京江东门大屠杀纪念馆冥思祭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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