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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讨厌城市，却落在城市的角落里寄以为生；
我惧怕选择，却被无数抉择包围着无从释然；
我喜欢孤独，却在心底里急于打发那份落寞；
我厌倦离别，却总喜欢在心底里告诉自己：其实在我心底你一直都未曾远离；
向左走，向右走。
我站在中间，沉沉地松了一口气。
何处行走？
这座城市沐浴在阳光中懒洋洋的，漫不经心，空气中的尘埃飘飘荡荡，像我的心一样居无定所，只觉得自己是懵懂的累。都市太喧嚣，心灵却太寂寥。那个清早，你不该把我打扰……
（一）
开始习惯，每天都得路过的那个丁字路口，要么向左，要么向右，我却一直在选择，何处行走？
他是什么时候搬进这座公寓的，我并没有在意。
注意到他，是从那次的问早开始。
赶着上班的时候，和他同时跨进了电梯的门里。
他露出洁白的牙齿，微笑：“早安！”
我抬眼看他：“早安！”没有微笑，我没有对陌生男人微笑的习惯。
两个人的电梯显得有点空旷。但是有一种很玄妙的空气让我觉得呼吸的困难。
后来我开始注意他。他总是穿戴得很整齐，剃的是很精神的小平头，特别是他笑起来雪白的牙齿，让我不由地想起电视里的牙膏广告。
我在某天清晨醒来的时候，跑到梳妆台前，对着镜子试着微笑。
而当我们再次在电梯相遇的时候，我依然是一脸的漠然。
城市永远都是那么忙碌，忙碌的人，忙碌的来来往往的车，忙碌的擦肩而过的身影，我可以视而不见，然而这一切却那么真实地呈现于眼前，每天都有为选择而眩晕的感觉。
（二）
搬进这座公寓，是因为看上了这里环境的幽雅。
都市太喧嚣，心灵却太寂寥。寂寥的心，只有清幽的环境才可以抚慰。
我有一种慵懒的眼神，一种和这个都市不合拍的散漫。这个都市里随处可见许多美丽女子，她们每天化着精美的彩妆，身着艳装旖旎而行。
我的世界里只有黑白两种色调。每个人心底都有一种怀旧的情愫，我就喜欢那种黑白照片，让人不自觉地沉沦在回忆里。
我住二十幢一单元十五楼。喜欢听莫文蔚的《盛夏的果实》，偏爱紫色紧身毛衣。
他住二十幢一单元十三楼。每次见他都是把头低低的埋在风衣衣领下。背影酷似金城武。
（三）
有时候，我会觉得上帝爱和人类开一些玩笑。就像孩子们玩的捉迷藏：等他藏好了，你费尽心思地去寻找他，而他却忽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你的背后，于是，你输了这一场游戏。
他忽然失踪了。确切地说，是他在我的视野里忽然失踪了。
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的“失踪”会让自己有了这么大的恐慌。事实上，我对他一无所知。其实我们只不过是同一座公寓里毫不相干的两个房客。
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，我是否真的心动。尽管这样的念头把自己吓了一跳，但我却开始无法漠视这个男人的存在。
“早安！”他微笑的时候露出了雪白的牙齿。
猝不及防地，再次在电梯里见到他。
“早安！”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微笑。开始后悔。
也许他注意到我的脸上掠过惊喜的神色，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。
我在镜子中端详着自己，做出各种微笑的表情。刚才那一瞬间来不及掩饰的笑容让自己懊恼不已。这个喧嚣的都市，有太多的缘起缘灭，我不希望自己是扑火的飞蛾。
也许我是一个有太多设防的女子，用厚厚的坚硬的壳来保护自己。 。
（四）
他进了电梯，我想该是爱情开始的时候了。
“早安！”他一如既往地微笑着。
“早安！”我绽放出迷人的微笑，眼神里满是暧昧。
他走出楼门，左转，拐进第一个出口，帮一个老人耐心地指点去火车站的方向。
我走出楼门，选择右转，走向第五个出口，买了杯奶茶暖手，将找钱放在一个拉二胡的小孩乞讨的破碗里。
（五）
我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满意。
没有想到他会来扣响我的房门，我确定这是爱情开始的时候了。
“是你？你好，有事吗？”我压抑住心里的激动，把漫不经心写在了脸上。
“没什么大事，小姐，我只是想和您道别一下。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，到海外的总公司去。一直很想认识您，看来没有机会了。再见！”他的笑容里有一丝苦涩。
我感觉到彻骨的冰冷，楞住了。
他转身走了，又回头说：“小姐，您是一个很爱自己的人，祝您幸福！”
我呆立在门边，不知过了多久……
在涌动的人潮里，一个神情慵懒的女子流连在一排的CD唱盘前。
我取下一张唱盘，示意老板播放一下。
音响里传来了王菲慵懒的声音：“要不是那个清早，我说你好，你说打扰……”
开始微笑。
一切在来不及开始的时候宣告结束。
（六）
他会继续生活，也许更期待瞬间的美丽。
我则继续生活，不再以为上帝还会有一次类似的安排。
我和他的生活完全不同，但为什么会相遇。
我和他相遇，但我们擦肩而过。
他不会为我的微笑而留下。
我相信，一个人生命中仅仅存在一段爱情，唯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。一生只能鉴证一段爱情。但他注定不是我的爱情。
向左走，还是向右走。
我站在中间，沉沉地松了一口气。
不再选择！直接向前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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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7-5-12 19:35:24
